【长嘟文警告】《来自月亮的小李开走了儿童小火车一去不回》
商场来了个新保安,小李。
小李人长得五大三粗,平时做事勤快,再累的活儿也不见一声抱怨,真遇到事儿也不退缩,胆大心也细,刚来几个月就徒手制服了两个带着刀的小偷。
大家都觉得小李这人踏实,是个好人,就连一起上班的保安和柜员们之间也没少当面夸他的。
老爱挑三拣四的经理也同意,他见过这么负责的保安,往前数五年也不见得有第二个人。
“可就是有一点,”经理有一次在员工小会上批评说,“小李啊,你老阴个脸,这习惯可得改改了啊——你得对顾客笑笑啊。”
“哎。”小李说。
小李倒是老老实实地照做了,可他那笑脸实在别扭生硬得厉害,倒还不如他平常皱个眉头看着舒服。
他这样的大块头,拧着笑往门口一站,顾客都吓得在门外探头探脑没人敢进来。
经理也没辙,就也由着小李阴沉着脸去了:”唉,反正你是个保安,别在顾客眼前晃就行。“
“哎。“小李说。
小李话少,依旧皱着眉,声音听着是松了一口气。
和小李常常一起吃午饭的保洁大爷有一次忍不住在饭桌上好奇起来:
”小李呀。“
”哎。“小李说。他抬起头来时连忙把面条吸溜进去。
”你怎么老看着不高兴啊。“大爷问。
”想家。“
”哎哟,你家是哪儿的啊?“大爷提起了精神。
”月亮。“
”啊???“
”哎。“小李说。
之后一传十,十传百。
现在人们提起小李,话从“他是个好孩子”,变成了”他这里(说的时候往往用食指指着自己脑袋一侧虚绕一绕)有点毛病“,脸上都带着点儿心照不宣的笑。
每当小李走过,就有人在边上起哄说:”小李,你怎么老看着不高兴啊。“
”想家。“
“小李,你家是哪儿的啊。”
”月亮。“
“小李,月亮上怎么样啊。”
“还行,就是挺冷的。”小李每次都这样老实答道,于是又惹来一阵哄笑:
“小李,你什么时候回月亮上啊?”
“不知道。”小李垂下眼睛,嘴角下撇。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竟回回都像是要哭出来。
周围的人也次次哄堂大笑,直到最后经理像愤怒的母鸡一样,过来张开翅膀赶人回去工作才满意地一哄而散。
经理开始不太高兴了,他觉得小李已经严重影响了别人的工作,可真要辞退小李,也找不到什么实在的错处。
于是他一拍脑袋,把小李调去开儿童小火车。
说起儿童小火车,是商场新想出来的主意——一台精巧的火车头,足够一个成年人坐进去,开起来后面拉一串小车厢,每个里面都能坐一个小朋友,满商场开,一边还能呜呜地拉一拉小汽笛,开到哪儿都足够吸引大家全部注意力。
“哎。”小李没意见,尽管脸上依旧瞧着愁云密布。
就这样,小李开了几个月的小火车,却一天天更加唉声叹气起来。
上下班间隙总有人得了空又来逗他:
”小李,你怎么老看着不高兴啊。“
”想家。“
“小李,你家是哪儿的啊。”
“月亮。”小李说完这句之后,以一种悲愤的神色抿紧嘴唇,任凭别人怎么搭话都再不肯讲一个字了。
小李似乎更擅长和坐火车的孩子们交往。
孩子们几乎从来不和他讲话,只一个劲地闹。
小李不在乎。
他除了背诵欢迎词和报站名之外不再对任何人开口说话了。
他的神色现在非常平静,像一把钝了的刀子,却隐隐泛出令人窒息的模糊反光。
他疲惫得像再也没能安眠。
有时候小李在报站间歇,冷不防地用同样高扬的语气对那些小乘客们宣布道:
“小火车最终站将抵达月亮!”
“月亮!”孩子们以为又是一个假想中的站台,一个新添的玩笑,于是跟着一起欢呼起来。
“月亮!”小李喊道。
小李的同事们却都看在眼里。
人们不再敢开小李的玩笑。人们说小李可能完全疯了。
终于有一天,那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商场马上要关门了。小火车后面里坐满了想坐最后一班的孩子们。
小李今天没有按照规定套路报站,也没有拉汽笛,全程不发一言。
孩子们不满意,纷纷大吵大嚷起来。
小李停下了小火车。
小李钻出驾驶室,看着一车孩子,眼睛充满狂热的希望,声音轻飘飘的:
”谁想跟我去月亮上。“
孩子们这时才意识到小李是认真的。
小李挨个看着他们。
孩子们最小的也有七八岁,已经过了相信能飞上月亮的年纪。他们开始不知所措。
”我明白了。“小李说,嘴唇颤抖起来。
小李的脸变得愈发狰狞。
他走过去,粗鲁地挨个把孩子使劲推出车厢。
几个孩子跌倒在地大哭起来。
还有几个机灵的孩子早已尖叫着爸妈逃了出去。
小火车上瞬间空无一人了。
经理闻讯从旁边赶来,老远就气得大喊:
”小李!你干什么你!“
小李没有扭头,只有眼珠子却慢慢地、一格一格地向经理转过来。
那双无动于衷的眼睛没有焦点。
经理没来由地发了一身冷汗。
”我要回家了。“小李努力笑起来,是那种他不擅长的歪歪斜斜的笑。
小李闭上眼睛,无法忍耐地长长吐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吐尽肺里所有憋闷的空气。
“我太累了。”
“太累了。”
“我要回家了。”小李最后说。
他转身钻回小火车头里,径直开动了火车。
经理呆住了。
他看到,本来只能以固定慢速前进的小火车不可思议地加速了。
小火车拉着长长一列空荡荡的车厢,分开红海一样,从围观人群闪开的笔直通路间飞驰而过。
经理这才反应过来。
经理迈开腿追着火车跑。他的嗓子破了音,尖锐而无用地在鸦雀无声的人群间回荡。
火车已经马上驶到了商场大厅的尽头。
那是一面直通顶楼的玻璃幕墙。
小李使劲全身力气拉了一声长长的汽笛,声音震耳欲聋。
小火车再次疯狂加速,如同一颗冷酷的子弹。
巨大的轰鸣随着玻璃四散飞溅的星光炸开了。
小火车第一次接触室外黑暗的夜晚。
它没有减速,新鲜的空气使它不存在的小巧发动机燃烧得近乎发狂。
小火车接近荒谬地一再提速。
它简直快得要飞起来。
它确实飞了起来。
忽然消失的杂音。
被气流一瞬吹得冰凉的脸颊。
在耳边咆哮的风与不存在的发动机。
城市夜空里泛着霓虹灯渲染出的紫红光晕,无边无际。
一轮巨大而温柔的明月独自高悬。
fin.
姐妹們,剛剛從好心人那兒得知本地又來了一個粉子,便民鏈接:
我说 关于性别方面的态度 我跟李安保持一致
尖叫!扭曲!狂躁!挥舞!
帅气小人
汪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