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英红老师提到自己小时候曾经因为穷困流落街头、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乞讨和卖口香糖为生,有一天她拉住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年轻混血水兵,从此之后他就经常来陪她、找她说话、从酒馆里买fish & chips给她吃,直到有一天跟她说:“我爱你”用粤语怎么说?她说过之后他就走了,他要去越南战场。临走之前,他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都送给了她。
惠英红说自己出名后一直在寻找当年的那个人,去纽约领奖时还特意提到:你们问问身边的老兵,有谁去过湾仔,记不记得一个扎着一对辫子的女孩。
真是现实版《千年女优》,艺术真是来源于生活的……
朋友的副业做了一个潜水平台。今天一起吃饭,她说了中国客人的潜水喜好,就是喜欢“大货”。大货的意思是大海龟,大珊瑚,一切看起来精彩牛逼的东西。没有大货等于白去。她举例说观鲸项目,有时候鲸鱼海豚并不会出现,这是一个概率问题,中国客人就很难接受这种自然概率,会把那种失望转化成对产品本身的差评。“可是潜水是种体验,哪片海都有它的独特之处啊。人不是造物主,你不可能控制鲸鱼定时定点儿来。”
她说的这些又让我想起小红书对“出片”的追求。我觉得是一种心态吧,体验本身没有炫耀这件事重要。也有可能是太缺乏关注了,只有更独特的东西才可以换取一些被误以为是关注的点赞。
还有一个点可能也有些关系,中国人真正用在玩这件事上的空闲时间太少了,放个假还得调休。所以玩必须要玩到“刀刃”上,花钱必须要花在“刀刃”上。评价标准单一、容错率太低的人生,只要不是最好的,那便都是错的。
好友找到工作后,和好友感慨终于从流浪状态变成了找到工作的成年人状态
好友找到了工作,工资比其伴侣高。好友感慨说很高兴,因为之前在国内公益行业工作,感觉都是为了兴趣,工资虽然在同行业里不低,但是现在终于有种进入商业社会找到工作了(?)的感觉。感觉现在终于开始觉得自己像一个成年人了(?)。虽然在国内今年的岁数可以准备(被)退休了。
我说我完全理解。前段时间拿到工作之前,也在跟箱子说这件事。当时用书里生命故事框架梳理完后,我跟箱子说,我是一个流浪汉的人生,我不想变成那种忘了自己是谁的光鲜人,太恶心了;但是另一方面我确实希望可以脱下流浪汉的衣服,穿上权威的衣服,做个更专业的可以帮助人的专业者,而这个包括了我想被制度化(institutionalized),就是在一个制度框架下拿工资。这个工资意义除了物质上养活自己外,很重要的是对自我认同的意义。
我以前会对这个想法很羞耻,因为说实话实在是很厌恶制度[然后国内相关行业不去草根(全方位感受到来自大爹的排斥和打压)就是去基金会就是去UN而国内相关领域的UN分支实在是,呵呵;要么就是去实质上是zf分支触手的机构工作,那更加呵呵]。但后来觉得,没有该不该,重要的是诚实对待自己,确实存在“流浪汉”和“疗愈者”两个方面的冲突,而且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地步,既然如此先回应这个需求,等平衡了后再调和也是可以的。
我跟好友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国内公益行业的问题,我也会有种我以前工作是“为了兴趣、为了理想”的感觉,但同时我是“边缘的”,我无所谓是边缘(我就是边缘的),但我会恐惧其实我离开这里后,我无法活下来,像离开温床会在外面被晒死一样。所以真的很希望有其他地方的工作可以证明自己能“活下来”,而不是因为本身太边缘了,是被社会抛弃的失败者。
好友:“真的,可以接受自己的边缘的身份。但这不代表我不想在‘主流’中有立足之地。”
好友:“在别人退休的年龄,我开始工作挣钱了!”
好友:“我们的30s是别人的20s。晚了十年也是一样的。我跟自己说我只是需要多10年来建立自己。”
我:“是这样的hhhh 而且其实我现在确实对身体的认识比20开始好多了。是感觉最好的时候。”
好友:“我的‘自我’也比20代的时候清晰。在(理论上应该)意气风发身体健康的20代,我唯一的感觉是难受、消沉和乱七八糟。现在终于有种‘长好了’的感觉。”
我:“是的。”现在的确是脑子比较“清楚”的状态。这个和“有逻辑”的感觉不是一回事。
后来也在想,就是国内我们其实也是找了个相对(相对)比较能彼此支持的行业驻足。因为离开后其他地方实在是有点恶劣。而如果一个地方整体足够宽容,就意味着我们更有机会去各个地方有立足之地。就不用好像是被迫(虽然同时也是自愿的,而这种自愿背后也有许多力量综合推到了这个位置)呆在这个行业里才能找到舒服的地方。当然这不是说,在这边就好到哪里都是均匀的包容汤,但是能去的地方确实比以前多了很多。真好欸,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DarthCook 我觉得“xx不是真正的yy”这类话术非常轻佻无赖,也很危险。按照这类说法,那“真正的共产主义”从未物理存在过,因此也就可以对现世红色政权视而不见并继续自诩良心——这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因此错的是某政权或某些独裁者,而不是共产主义。
这是很流氓的做法,如果对立面也把自己拉到同等不要脸水平,也可以说“昂撒不是真正的资本主义,昂撒有罪,罪不在资本主义”。
实际上,左派一直以来的逻辑就是用共产主义的【应然】【规范性】,去对比资本主义的【实然】【描述性】,你的现世充满压迫奴役,我的理想世界是人间天堂,最后得出后者比前者好一百倍,但是你问他what'bout苏联? 回答是“苏联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
我走向你像走向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