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和朋友聊天,我说我发现在中国,太有良心的人做不了人力公关和法务。他说他的工作也一样,有良心也做不了。
他在帮菲律宾政府工作。有一天他翻译ppt,里面提到,“菲律宾的优势:学历高且年轻,工资低且稳定,罢工少几乎没有,主动辞职率低”。顶级牛马也不过如此,而这种感觉中国人一定很熟悉。
实际上,菲律宾政府非常反动保守。他看过一些报道,“前总统非常厌女,在任期间搞了禁毒运动,宣布警察在街上发现毒贩疑似分子,可以直接枪决,很多人出门就死了。”
前阵子朋友在一篇论文里看到,上海是菲律宾家政工工资最高的地方,差不多一万元一个月。菲律宾政府一直不喜欢菲佣这个概念,觉得丢人,但又鼓励菲佣寄钱回来,因为菲佣外劳即便不算菲律宾最大外汇来源也是排前面。
朋友说,“你知道吗,菲律宾不存在离婚这个东西,一辈子只能结不能离,你说搞笑不搞笑。我们服务的就是这样一个政府。”
我对菲律宾的了解太少了,除了去潜过水,知道那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审查中心以外,对那里一无所知。说到旅游,他补充,“菲律宾最南边棉兰老岛有共产党游击队,所以不管是投资还是旅游,中国人是绝对不会去那边的,会视之为禁区。反过来也很有意思,能去的是被规训的乖巧的地方。”
以前我也写过一些菲律宾同事,这些同事都对我非常好。和华人朋友聊,大家都觉得共事过的菲律宾人几乎是东南亚国家里最靠谱肯干的。他们对华人移民追求身份的决心有一种天然的理解,可能因为处境是相似的。
我问朋友做这份工作的时候怎么让自己抽离出去,他的回答很诚实,“这样说显得我很没人性,我对菲律宾人的苦难仍然有距离感,因为距离上更远,加上也没有真正在菲律宾生活过,没有关系好的菲律宾朋友。我觉得我还是骨子里是一个中国人,我的感情确实更容易被中国的事情牵动。”
写到这儿觉得需要一个总结,大概就是傻逼地方很多,大家可以彼此看见,但还是自顾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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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问香油如果邻居被家暴怎么办。
坐标国内,租的房子,隔音不好。楼下是一家三口,父母之间会激烈吵架,男的打过妈妈,但更常打小孩,打得非常凶。刚才小孩逃到楼道里,妈妈追了出来,小孩很抗拒,情绪失控,一直在撕心裂肺地说“那你让他不要打我、他会打我、你保证他不会打我”这样的话。
小孩应该是初中左右的年纪。男的体格很胖很壮。没见过妈妈。我是独居。
报警应该是没用的。不敢正面冲突,担心自己的安全。在本地只有女性好友,但不够亲密,担心让别人帮忙参与进这种事情会侵犯社交边界。想问问有什么比较周全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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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互关朋友转一下,ta曾经就读的中学发生了诱奸事件,微博已经全面删博
原博是:请路过的大家帮忙增加一下热度!安徽颍上一中出现了现实版的房思琪。这个女生家庭关系不和睦,高一的时候被学校的老师诱奸,此人现在还在学校任职,并且疑似为教导主任。事情因为当事人参加了一档b站出品的心理纪录片《是坏情绪啊没关系》而被校友得知。这个女孩拍摄纪录片的本意是与过去和解,但是现在却面临着被威胁的风险。学校校园墙已经删除相关信息,学校抖音也开了私密账号。事情目前正在调查中,希望这件事不会被冷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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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听到大,因为男数学家的人数远远大于女数学家人数,所以女性不够聪明不适合学数学。但是我小时候根本不知道以前女性是完全禁止接受教育的。
现在读了一些数学史,发现数学史上有不少女数学家历尽千难万难,偷偷在自己父亲书房里偷书看、假扮男人跟其他数学家通信往来学习数学,甚至跟又老又恶心的大数学家发生男女关系得到青睐才获得数学教育,而且得不到任何回报学位认可和教职还在做研究成为大数学家为数学的发展做贡献。meanwhile一直以来男的都被允许读书拿学位,而成为数学家的男的人口总数仍旧在所有可以读书的男的总数里占到微乎其微的比例
怎么讲,全世界的资源都倾向于你还是这么废物。我觉得是男的智商不够不适合读数学才是。
@savemoney 需要购入小鹿妈妈牙线的可以看看阿里巴巴工厂店呢!我买的这款在PDD上4.8元1盒,而阿里巴巴厂家2.9元,系统又刚好给了3元红包就抵了3元运费,便宜到了!其他款的我不太了解,建议网友们自行看看对比。
我觉得国内生活这么让人疲惫跟近十年中国特殊的互联网化有很大的关系。首先是从日常饮食、出行到日用品消费,都需要面对海量选择,在差不多的商品里遴选更加符合口味、更少有质量问题的商品。看起来差不多的外卖需要仔细甄别才能吃到口感真实的非预制菜。每次淘宝上新都会有大量店铺根据新的流行元素出品大同小异的新衣,但是其中符合身材需求、剪裁良好、适合与衣柜搭配、最具性价比的衣服依然需要仔细比对,甚至是到货试穿后再退款。即使选定了最合适的商品,具体的付款方式也有许多微小的经济策略空间,要琢磨凑单、满减、博主那里的优惠券、蹲守直播间。这背后全都是大量的脑力成本。可浏览对比的选择看似更加丰富了,但是优质的、符合需求和预算的、可以无需计算直接信任的选择区间却不见得大幅增加了。殚精竭虑,只为了得到一些decent的真实商品。
其次是社交媒体的流量战,让个体仅剩的剩余劳动时间也被无孔不入地资本化了,被算计了。我没有办法全然放松地休息,因为我的休息,甚至于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商机。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的都可能是引流,让看似最远离劳作的娱乐和社交都变成了高语境的钻营。我对社会议题的愤怒是可能被利用的。我刷到的娱乐视频是团队根据数据反馈垂直量产的。这比前互联网时代就有的高语境线下社交更复杂,那依然是出于可以以个体人类为单位理解的人性动机。但在这种互联网流量战中,被计算和资本化的是群体大数据。这种大数据从捕捉媒介上就是基于计算机而非人类大脑的。当人类试图理解它时,它超出了人类大脑的计算量程。当人类试图摆脱它时,又会发现它所计算和利用的往往超出了个体能自控的范围。因为那不是我的个人动机,那是以群体为单位存在的宏观趋势。一种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看似属于我却又无法真正属于我的部分被计算了。
最近让我更加疲惫的是人工智能伪装的社交。国内的很多社交媒体已经有很多ai自动发送的评论,就像一群伪人混在人类中间。这和有明确说明的人工智能助手或者情感支持人工智能在伦理上差别也很大,它们是以半欺骗的形式混入社交关系里的。而人类的社交互动却还会在缺乏consent的情况下变成它们的养料。就算不是以帐号这种某种程度的entity形式存在,很多的内容已经是ai生成的了,其中可能混杂了大量的错误伪造信息,比如不存在的昆虫鸟类,假的文献新闻。
信息在生活的每一寸微环节爆炸了,大量是废料。工业时代的科幻作者确实很难想象到我们不是在物理层面,而是在信息层面变成了赛博格和人形矿井。
我走向你像走向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