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五点钟被蚊子包痒到醒来思索良久觉得可能有点过敏了没必要硬扛。于是药店外送了一些酒精、新的碘伏、炉甘石洗剂、艾洛松软膏。确实不是仗着自己身体素质特别好可以随便造作的时候了。比这个惨几十倍的阵仗我小时候经常见,那会儿都觉得无所谓的蚊子叮谁会擦药啊。现在被普通蚊子叮个包都会留下色沉印子。
三次。原生家庭。
之所以想到这些也还是坐那里慢慢处理腿上的包的时候,想到我爸会因为我和我妈说被蚊子咬了,拎起电蚊拍满屋到处打转,不管是几点,使用他5.3的视力找到打死为止或者实在找不到为止,有时候就那样找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前爱起痱子疹子乱七八糟,爹也会慢慢用炉甘石洗剂替我处理。爹是那种…会十几年如一日接我上下学,给我做早饭,做一家人的晚饭,饭后洗碗切水果准备泡脚水,替我和我妈手洗内裤,白白的山核桃仁或者红红石榴籽手剥一大碗给我和我妈,给我妈睡前按摩,很少应酬绝没有出轨,重视家庭甚于事业的男人。
我觉得我十几二十年一直想离开,是因为他脾气很坏,把暴力手段看得像吃饭喝水一样,在培养我自爱自立自强的道路上走得太极端,我小时候结结实实挨过好多揍。长大以后有很多个八月都痛苦,也是因为爹。
但现在回看那些爹像我灌输意识形态不成大怒、企图和我散步被拒于是把我拎起来的时刻,是因为太过重视家庭牺牲了事业所以展现有毒男子气概一种代偿吗?又觉得很笨拙的好笑,像那种脾气有点好又有点不好的笨蛋大狗,急得围着你团团转想跟你玩儿,还想把你叼起来看看咋回事儿啊,你被狗牙硌疼了大怒说狗坏,狗心想我怎么了怎么又是我我也没干啥坏事儿啊于是狂吠一番?也不过就这么大点儿事情罢了。
感觉过去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证明一个不存在命题的自己很可笑,大小姐乱发脾气罢了;也觉得当年在迷障里看不穿这一切、陷进一段有毒亲密关系的自己很可怜,但最终我逃出那段关系也是因为我明白什么样的男人是有担当的、爱我的,爹的爱未尝不是一种金钟罩。但最重要的是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我终于穿过它了。挨揍和受害者有罪论是很坏很坏的事情,承认自己被爱所以也很会爱人是很好很好的事情,不冲突。
意外的是最近完成了一些和原生家庭的和解(?)听起来很俗气,但逐渐明白这个事确实很好,而且不必要和父母协作。一是最近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心灵,因此心平气和比较有余裕和心力去宽容他人;二是凭心而论我也一直知道我父母其实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只是上一代人有自己的局限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放下对恨的执迷,我不需要证明我父母很坏不爱我才能离开他们过自己的生活,就像我也不需要证明另一个人很坏才能停止和TA交往。我喜欢这种我不需要证明谁很坏之后才能远离的感觉,我觉得这是我学会自爱很重要的一环,我还在努力适应中。都是很简单的道理,绕这么远我才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