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Reibe 擦菜板.. 嗯..对我这样一个不做菜的人完全不知道是什么..Drops有图片示意我也不懂它是干嘛的,平时生活家里好像也没怎么用到。上网搜了搜了解了一下,算是有个印象…
der Nussknacker 核桃钳 发音脆脆的,咔咔咔,好听
Nudelauflauf..从第一次见到,到现在还在想着。
一个眼花,看成Nudel·lauf·lauf,心说你这是啥啊,lauflauf,一看单词书翻译“烤面条夹饼”。呃呃呃叠汉堡的lauf·Nudel·lauf,有点好笑..
结果查单词软件才看清楚人家是Nudel·auf·lauf。Auflauf,砂锅,焖烧锅。Nudelauflauf,烘烤意面,烘焙意面。
我一个不做菜的完全不知道这是啥,然后一个劲地在为“烤面条夹饼”发笑。上网查了下才知道人家究竟长啥样。
深仓《隧道》
高二升高三的假期,深津接过了四号球衣。
那个夏天山王工业外出合宿集训时,他每夜都把球衣叠得很平整,放在枕边。他侧身睡时,手就轻轻搭在上头。球衣质感凉凉的,再往下是硬质的木地板,偶有人翻身或起身,响动都吱呀蔓延开来,像深褐色的水面悄然开裂。
深津并不是每个夜晚都睡得好。或是因为暑热,或是因为那件尚与他并不熟识的四号球衣。
在无心睡眠时,他不想打扰其他人,会起身离开暂时改作寝室的大房间。沿着走廊,摸黑慢慢地走,下楼梯,在玄关处换好慢跑用的鞋,再抬头时,他就会看见一之仓站在他身前。两人在昏暗里对望,彼此都默不作声,面上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借着这阴颓,都省了些力气,不需要摆出什么神态来。
一之仓静静地看着深津,把手里的水瓶递了出去。
“一起吗?”深津问道。
一之仓没点头也没应声,只是默默地走过来也换上了慢跑用的鞋。
两人推门走出去时,深津瞥过挂在墙上的时钟,午夜刚过几分钟,正是该安心睡觉而非外出游荡的时间。
入夜后的山林清净许多,暑气沉降,吹拂而过的风透着些凉意。
深津和一之仓沿着白日里晨跑的路线上行,步伐一致,不疾不徐,深津往旁斜而出的小路上拐去时,一之仓也自然地跟了过去,没有提问,目不斜视。好像这条越走越崎岖的路正是他们今夜的正途,树枝从他们高处稀疏地横斜交错着,月光被切分,落在他们身上时已经显得有些斑驳。深津走了一阵后,放慢了脚步,让原本跟在后头的一之仓与他并肩同行。
深津在这时忽然提了起队内的战术与首发阵容。
“教练夸过你。”他简短地说。“你耐性好,胜过队内很多人。”
“大概吧。”一之仓平视前方,并没因这一句而显出高兴的神色。他问深津。“深津队长觉得呢?”
深津脚步一缓。
“我觉得教练安排首发阵容是,会考虑到这点。但是……”他斟酌片刻。“但是一之仓大概也清楚教练他的用意。”
将身高、体能、技巧在队内都不算是最出众的一之仓聪安排在首发阵容里上场,与将泽北、深津、河田安排在首发里,不是同样的思路。而一之仓,深津侧过头去看他,对方在此夜疏淡的月光里显得冷静又平和,似乎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惊扰。深津心想,而一之仓自己大概也知道。
“我耐性好,擅长防守,适合用于磨损对方的优秀投手。”一之仓平淡地说。他形容自己的口吻与形容一件工具、器材时并无差别。他有意如此。“是消耗品。”
他也侧过头去,与深津对视。在对方眼睛里,没有找到什么怜悯或不忍的情绪,这让一之仓很满意。他不需要这些。他需要的是……一之仓抬起食指点在深津唇边,往上拉:“你应该多笑笑,深津队长。”
深津于是扯出笑容来,配合着他平静无波的双眼,显得有些瘆人。
“就是这样。”一之仓也笑起来,眼睛细细地眯着,似乎发自真心地感到愉悦。“多这样笑,队员们就会很害怕你,你说的话就很有用了。”
杀人魔会有的笑。一之仓没说出口,继续在心里缓慢地想。以及河边树木的心脏。
铁轨的手臂。
一之仓抬肘轻轻撞了下深津的手臂。
石桥的眼神。
一之仓略微扬起头去看深津的眼睛,确认道,是石桥没错,年轻的桥和古老的石头,一之仓用自己的手罩在深津眼前,拦住对方望来的视线,遮在深绿色的藤蔓下。
深津没有问一之仓在做什么,只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等一之仓的手垂下去,深津发现一之仓踮起了脚,凑在他面前,低声说:“现在很适合发生恐怖故事。”
“比如?”深津问。
一之仓说。“你讲一个,我也讲一个。一直讲到我们走回去。”
深津点头应允。
从一之仓开始。
“这边山林地形复杂,除了我们合宿那处有些居民住宅外,其余地方除了守林员外少有人至。”一之仓指了指不远处阴影中蛰伏的矮坡。“我打算把你杀了之后就埋在那里。”
“为什么是那里。”深津问。
一之仓伸了个懒腰,很轻松地答道。“这一带土质松软,很容易挖出埋尸的洞,借着地势,可以不太费力气地把尸体推进去。况且旁边有棵树,比其他树都年纪大一些,树干粗上很多。”
深津抬头上望,一之仓所说的那棵树确实一眼能与其他树区分开来,不仅树干粗壮,横斜的树枝也很多,枝繁叶茂,树冠几乎盖住了他们头顶的半片夜空,只有几缕淡色月光在起风时能漏下来,林叶细细簌簌地作响,夜风、密叶、故事里有待发生的凶案交织在他们身边,很轻盈地一荡而过。
“好。”深津点头,笑了一下。“那作案工具呢。”
“工具太难藏了。”一之仓摇摇头。“看见那边的小溪了吗,适合溺水。虽然深津队长有身量优势,但我一之仓也有耐性上的优势。即使同样地淹在水里,我也会是最后站起来的那个。况且我会计划周密,而你会毫无防备。”
深津垂着眼睛。“是的,我会毫无防备。那么杀人动机呢?”
“动机啊。”一之仓想了想。
要告诉他真相吗?一之仓心里痒痒的,像被骷髅小手攥住了脏器,艰难又兴奋,在呼吸逐渐急促间想要说出很恳切的杀人动机。如果是演电影就好了,一之仓想,那么高中生为了转移自己身上的折磨而杀掉折磨诞生的起点,就很正常,他的脑筋稍微放在cult片里扭来盘去,那个动机说出口时就能正常很好,不会听上去像个惨痛的告白。
一之仓清了清嗓子。“因为深津队长在跟我分享队内战术时,不小心透露出了同情。”
深津大笑。“幸好我没有。”
是,你没有,你也不会有。一之仓跟着他一起笑了。两人的笑声爽利,破开山林间的沉寂,远处有鸟被惊飞,拍动翅膀而去的声响。“工具也好,器材也好,用于磨损对方优秀球员的一个不算敞亮的招式。我明白堂本教练夸赞我耐性上佳的意思。并不是其他队员做不到我这样,而是其他队员的心没法忍受这点。”
堂本要彻底服帖于这一招式的人,这个人只会是一之仓。并不因为一之仓没有野心,而是他的野心恰在于此,他要把自己锻造冶炼成只要亮相就会造成损耗的那一个招式,哪怕这连带着让他也成了场上的消耗品。
“深津队长怎么想?”一之仓轻声问。
深津回答道。“我想,我希望你不要叫我队长。”
“没问题。”一之仓轻松应允。“你也该早日习惯才对。”
“习惯队长这个称号?”
“习惯队长要做的事。”一之仓抬手在深津腕上轻轻一压,随即移开。“比如了解并明确每个队员的用处,然后把他们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深津没立刻说话,他们往前走时,路过了一之仓方才指着的那棵树。深津将手掌贴上去,片刻后又将耳朵也贴上去。一之仓笑眯眯地望着他:“树怎么说?”
深津直起身。“树什么也没说。”
“现在到我了。”深津停顿片刻,换了低沉些的声音。“我死在这里时是十七岁。”
“怎么死的?”
“失足落进水里。”
“在夜里?”
“在失眠的夜里,独自出门,从主路绕上小道,心烦意乱地四处走着,没留意到脚下的石块,被绊倒在地时沿着矮坡往下滚,坠落到河岸,后脑勺磕在巨大的鹅卵石上。死了。”
一之仓重复了深津的最后一句:“死了。”
深津点头。
一之仓笑着说。“听上去像是少了我的这个夜晚。”
“像是。”深津看着他。“死了之后,我变成鬼魂,回到宿舍里。”
“拿走枕头边的四号球衣?”一之仓挑眉。
“不是咧。”深津很和善地说。“悄悄跟在晚上也不睡觉的一之仓同学背后,等他一个人出门,我就伺机吓他。”
“我不太容易被吓到。”一之仓陈述事实道。
“我知道。”深津叹了口气。“所以我会等到最佳时机。我跟在他后边,看他沿着我走过的路来找我,从主路绕到小径上,因为他晨跑时会注意到对方总是往这边望。一之仓沿着小路一直走,路过前头那棵大树时,他想,找机会把深津埋在这下边。”
一之仓笑了。“是,我会这样想。”
深津点了头,继续说。“然后他会注意到,不远处有脚印,看上去像是有人在这里摔了跤。他蹲下去查看这痕迹,再站起身时,就瞥见了不远处的河水。河岸上昏昏暗暗的,看不分明,但似乎有人躺在那里。”
一之仓没有接话,只静静笑着。
“一之仓顺着矮坡爬下去,认出了躺在河岸上的人是我。他走过去,没有叫我,也没有拉我起来,只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开始跟我讲话。”
“一之仓说。”一之仓接过话来,边笑边说了下去。“深津队长,恭喜你当上了队长。虽然这一点也不意外,我早看出来了,你也早就清楚。但还是想要恭喜你,因为如果山王工业要有个像样的队长,有个泽北、河田都服气的人,也有一个我愿意为其所用的人,这个人是你才好。”
深津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接着说。“一之仓说完这些,等待着地上的我回应。我的鬼魂站在他身后,本来想拿准他发现我已经死了的时机去吓他,但又失去了这个念头。我看着一之仓推了推我躺在地上的尸体,然后伸手去探了探我的呼吸。发现我已经死了的时候,一之仓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一之仓悄悄握住深津的手。“然后他慢慢地爬了回去,握住了摊开在河岸上的深津的手掌。对他说。”
“说了什么?”深津问。
一之仓有些狡猾地笑着。“你该清楚呀,这不是你的恐怖故事吗。”
深津低头想了一阵,对一之仓说。“我猜了一个。但那好像不是恐怖故事里该有的台词。”
一之仓心想,当然不是。
他们交换完两个恐怖故事时,刚好停在了一处山间隧道前。隧洞幽深,里头没有一丝光,洞口有些生锈的设施。这隧道看上去废弃已久。像恐怖电影惯常的开头,他们站在这隧洞前,静默无声,权衡着要转身折返还是走进去。
“据说,走进这样没有打通的隧道,在尽头处转身走回来的人就不一定是当初走进去的那个。”一之仓淡淡说道,听不出来是在提议进去,还是在提议返回。深津没说话,看着一之仓抬步朝里面走去。
一之仓与深津一前一后地走在幽深隧洞中,周遭没有一丝亮光,两人走得很慢。一之仓先触到隧洞的尽头,截面粗糙,当初的施工停在这里没继续了。他听着深津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一之仓抬手抚摸着身前缄默的山体,想着,如果这是灵异故事,我会在此处被精怪替换灵魂,如果是那样的话……
一之仓转身看着深津,适应了洞里的昏暗后,两人也能大致辨出对方的轮廓。一之仓没有说话,将深津拉了下来,吻住深津嘴唇。第一个吻短暂安静。然后在第二个吻里,深津靠得近了些,将一之仓压在粗糙的山体截面上。他闭着眼,面容看上去平静镇定。
两人走出隧洞时,把握着的手松开了。
好似真的换了两个人一样。一之仓和深津站在此夜如初的月光下,都觉得呼吸有些艰难。
换好鞋上楼前,他拉住一之仓手腕。已经踩上楼梯的一之仓回身看他。
深津与他四目相对,低声说:“故事结尾死去的我的鬼魂直到最后也没有吓你,他跟在你后面又慢慢地走回了这里,看着你换好鞋,往楼上走。尽管他没法碰到你,还是试着去拉了拉你的手腕,然后对你说,谢谢。”
一之仓垂眼笑着。
“鬼魂没想到的是,一之仓不仅能听见,也一直能看见他。不想破坏他的兴致,一路假装惊惶地发现尸体,跟尸体说话,在最后鬼魂伸手拉他时,一之仓回了头,在鬼魂的惊讶里……”
一之仓伸开双臂抱住了深津。
“对他说,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