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参加了一些社会学研究,因此接触了一些“弱势群体”,其中最特别的就是同性恋者。做过了这些研究之后,我忽然猛省到:所谓弱势群体,就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的人。就是因为这些话没有说出来,所以很多人以为他们不存在或者很遥远。在中国,人们以为同性恋者不存在。在外国,人们知道同性恋者存在,但不知他们是谁。

自柏拉图以降,即便不提哲人王,起码也有不少西方知识分子想当莱库格斯。这就是说,想要设计一整套制度、价值观、生活方式,让大家在其中幸福地生活;其中最有名的设计,大概要算摩尔爵士的《乌托邦》。罗素先生对《乌托邦》的评价也很低,主要是讨厌那些烦琐的规定。罗素以为参差多态是幸福的本源,把什么都规定了就无幸福可言。作为经历了某种“乌托邦”的人,我认为这个罪状太过轻微。因为在乌托邦内,对什么是幸福都有规定,比如:“以苦为乐,以苦为荣”“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之类。在乌托邦里,很难找到感觉自己不幸福的人,大伙只是傻愣愣的,感觉不大自在。

在现代社会里,人人都有不懂的学问,科学上的结论不足以使人恐惧,因为这种结论是有证据和推导过程的,对于有理性的人,这些说法是你迟早会同意的那一种。而哲学上的结论就大不相同,有的结论你抵死也不会同意,因为既没有证据也没有推导,哲人王本人就是证明,而结论本身又往往非常的严重。举例来说,尼采先生的结论对一切非受虐狂的女性就很严重;就这句话而论,我倒希望他能活过来,说一句“我是开个玩笑”,然后再死掉。当然,我也盼着中国古代的圣人活过来,把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类的话收回一些。

是这么回事吗​:aru_0560:​哲学不是很讲逻辑的吗?还是说这是派别和时代问题…“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现在根本不能算哲学吧。又或者王小波讲的是“哲理”…感觉“哲理”在日常生活中的含义跟“哲学”不太一样,倒是更符合王小波的描述

朱子用阴阳五行就可以格尽天下万物,虽然阴阳五行包罗万象,是民族的宝贵遗产,我还是以为多少有点失之于简单。举例来说,朱子说,往井底下一看,就能看到一团森森的白气。他老人家解释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此乃太极图之象),井底至阴之地,有一团阳气,也属正常。我相信,你往井里一看,不光能看到一团白气,还能看到一个人头,那就是你本人(我对这一点很有把握,认为不必做实验了)。

好损啊哈哈

傻大姐是个知识的放大器,学点东西极苦,学成以后极乐。某些国人对待国学的态度与傻大姐相近。说实在的,他们把它放得够大了。《拉封丹寓言》里,有一则《大山临盆》,内容如下:大山临盆,天为之崩,地为之裂,日月星辰,为之无光。房倒屋坍,烟尘滚滚,天下生灵,死伤无数……最后生下了一只耗子。中国的人文学者弄点学问,就如大山临盆一样壮烈。

好毒的嘴​:aru_0160:

在我们的文化里,只认为生命是好的,却没把快乐啦、幸福啦、生存状态之类的事定义在内;故而就认为,只要大家都能活着就好,不管他们活得多么糟糕。

我感觉新冠隔离就是这个样子​:blobcatthinkingeyes:

我这篇文章题目在说椰子,实质在谈平等问题,挂羊头卖狗肉,正是我的用意。

王小波讲话好可爱啊​:blobcatcomfsob:

反正我不觉得这是在受教育,只觉得是折腾人——虽然它也是一种生活。总的来说,人要想受罪,实在很容易,在家里也可以拿头往门框上碰。既然痛苦是这样简便易寻,所以似乎用不着特别去体验。

我从小就想写小说,最后在将近四十岁时,终于开始写作——我做这件事,纯粹是因为,这是我爱的事业。是我要做,不是我必须做——这是一种本质的区别。我个人以为,做爱做的事才是“有”,做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要做的事则是“无”。因为这个缘故,我的生活看似平淡,但也不能说是“无”。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人在年轻时,心气总是很高的,最后总要向现实投降。我刚刚过了四十四岁生日,在这个年龄上给自己做结论似乎还为时过早。但我总觉得,我这一生绝不会向虚无投降。我会一直战斗到死。

今天读到这段好应景​:blobcat3c:
王小波开始得晚死得也早,但他写作一共才写了五年,就留下那么多脍炙人口的作品!真的好厉害🥺

听说那一年发生了一件怪事:京郊某中学毕业班的学生,数学有人教的,可考试成绩通通是零蛋,连个得零点五分的都没有。把卷子调出来一看,都答得满满的,不是白卷。学生说,这门课听不大懂,老师让他们死记硬背来的。不管怎么说吧,也不该都是零分。后来发现,他们的数学老师也在考大学,数学得分也是零。别人知道了这件事都说:这班学生的背功真是了得。不是吹牛,要是我在那个班里,数学肯定得不了零分——老师让我背的东西,我肯定记不住。既然记不住,一分两分总能得到。

这让我想起了前苏联元帅图哈切夫斯基对大音乐家萧斯塔科维奇说的话来:“我小的时候很有音乐天才,只可惜我父亲没钱给我买把小提琴!假如有了那把小提琴,我现在就坐在你的乐池里。

:aru_0160:​太巧了,我今天刚刚好在 里读到这一段:

四十四岁的图哈切夫斯基,在被捕前说的话几乎相同:“我小时候多么想学小提琴!爸爸没给我买过小提琴。他一直没有这个钱。我要是成了小提琴手就好了。”

我感觉王小波是记错了,说 I'd be sitting in some orchestra now 的是梅耶霍尔德,他俩都在被捕前后悔自己没有当小提琴家。

我还常收到谩骂性的退稿信,这时我总善意地想:写信的人准是在领导那里挨了骂,找我撒气。

这个思路跟我好像哦!如果有人骂我,我就会想:肯定是在家里跟老婆吵架了/被女朋友甩了​:aru_0160:​我这个思路是跟朋友学的,但我忘了是哪个​:aru_0160:

罗素先生曾说,从一个假的前提出发,什么都能够推论出来,[…] 据说罗素提出这一命题时,遭到了好多人的诘难。

咦??0 -> 1 以及 0 -> 0 是离散结构第一节课就学的内容!

:star_solid::star_solid::star_solid::star_solid::star_solid: 看完了!除了那篇写萧伯纳《芭芭拉上校》的,秉着“绝对不能被剧透”的原则,我打算先去看了《芭芭拉上校》再来看王小波的评价​:aru_0160:
他说的都是些中国现代社会也存在的问题,而且他表明他不是第一个发现的,提到了很多前人。他说的很多东西我以前都模模糊糊知道,但是他的语言就特别精准有趣!也很喜欢他文理结合的看问题角度,我接受起来顺畅一些。

@unagi 王小波真的特别可爱有趣。而且他说很多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知识分子的傲慢 :aru_0180: 特别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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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co 哈哈他老说自己在胡说!今天还看到这样一段:

说我当时是知识青年,青年是很够格的(十六岁),知识却不知在哪里。用培根的话来说,知识就是力量,假如我们真有知识,到哪里都有办法。可怜那时我只上了七年学,如果硬说我有什么知识,那只能是对“知识”二字的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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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habarberbarbara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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