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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ail protected] 抱抱森森。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你的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的。事情会缓慢艰辛地解决,再抱抱森森

@ChuckL 谢谢奇怪!!我就说啊我昨晚咋睡好了,原来是因为有奇怪怪​:blobcatsnuggle:

这两三天就连午觉都没怎么睡了,还是会失眠……躺尸躺上一两小时。现在看看能不能定点三点睡着

做了很不舒服的梦。因利益三分而起的一个故事,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攻讦、诋毁,在梦里发飙,发完后眼泪忍不住掉啊掉,放声大哭。就这么哭醒了。醒来因为难受的体感还残留着,又哭了一阵才慢慢睡着。
这样哭醒的经历往前只有两次,一次是初中,一次是大学。但都没有如此的不舒服。

Nudelauflauf..从第一次见到,到现在还在想着。
一个眼花,看成Nudel·lauf·lauf,心说你这是啥啊,lauflauf,一看单词书翻译“烤面条夹饼”。呃呃呃叠汉堡的lauf·Nudel·lauf,有点好笑..
结果查单词软件才看清楚人家是Nudel·auf·lauf。Auflauf,砂锅,焖烧锅。Nudelauflauf,烘烤意面,烘焙意面。
我一个不做菜的完全不知道这是啥,然后一个劲地在为“烤面条夹饼”发笑。上网查了下才知道人家究竟长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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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 

@ChuckL 抱住奇怪​:mrcroco_agadggkaahhc7gg:​不听不听不听!屏蔽!

霜河 boosted

深仓《隧道》 

高二升高三的假期,深津接过了四号球衣。

那个夏天山王工业外出合宿集训时,他每夜都把球衣叠得很平整,放在枕边。他侧身睡时,手就轻轻搭在上头。球衣质感凉凉的,再往下是硬质的木地板,偶有人翻身或起身,响动都吱呀蔓延开来,像深褐色的水面悄然开裂。

深津并不是每个夜晚都睡得好。或是因为暑热,或是因为那件尚与他并不熟识的四号球衣。

在无心睡眠时,他不想打扰其他人,会起身离开暂时改作寝室的大房间。沿着走廊,摸黑慢慢地走,下楼梯,在玄关处换好慢跑用的鞋,再抬头时,他就会看见一之仓站在他身前。两人在昏暗里对望,彼此都默不作声,面上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借着这阴颓,都省了些力气,不需要摆出什么神态来。

一之仓静静地看着深津,把手里的水瓶递了出去。

“一起吗?”深津问道。

一之仓没点头也没应声,只是默默地走过来也换上了慢跑用的鞋。

两人推门走出去时,深津瞥过挂在墙上的时钟,午夜刚过几分钟,正是该安心睡觉而非外出游荡的时间。

入夜后的山林清净许多,暑气沉降,吹拂而过的风透着些凉意。

深津和一之仓沿着白日里晨跑的路线上行,步伐一致,不疾不徐,深津往旁斜而出的小路上拐去时,一之仓也自然地跟了过去,没有提问,目不斜视。好像这条越走越崎岖的路正是他们今夜的正途,树枝从他们高处稀疏地横斜交错着,月光被切分,落在他们身上时已经显得有些斑驳。深津走了一阵后,放慢了脚步,让原本跟在后头的一之仓与他并肩同行。

深津在这时忽然提了起队内的战术与首发阵容。

“教练夸过你。”他简短地说。“你耐性好,胜过队内很多人。”

“大概吧。”一之仓平视前方,并没因这一句而显出高兴的神色。他问深津。“深津队长觉得呢?”

深津脚步一缓。

“我觉得教练安排首发阵容是,会考虑到这点。但是……”他斟酌片刻。“但是一之仓大概也清楚教练他的用意。”

将身高、体能、技巧在队内都不算是最出众的一之仓聪安排在首发阵容里上场,与将泽北、深津、河田安排在首发里,不是同样的思路。而一之仓,深津侧过头去看他,对方在此夜疏淡的月光里显得冷静又平和,似乎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惊扰。深津心想,而一之仓自己大概也知道。

“我耐性好,擅长防守,适合用于磨损对方的优秀投手。”一之仓平淡地说。他形容自己的口吻与形容一件工具、器材时并无差别。他有意如此。“是消耗品。”

他也侧过头去,与深津对视。在对方眼睛里,没有找到什么怜悯或不忍的情绪,这让一之仓很满意。他不需要这些。他需要的是……一之仓抬起食指点在深津唇边,往上拉:“你应该多笑笑,深津队长。”

深津于是扯出笑容来,配合着他平静无波的双眼,显得有些瘆人。

“就是这样。”一之仓也笑起来,眼睛细细地眯着,似乎发自真心地感到愉悦。“多这样笑,队员们就会很害怕你,你说的话就很有用了。”

杀人魔会有的笑。一之仓没说出口,继续在心里缓慢地想。以及河边树木的心脏。

铁轨的手臂。

一之仓抬肘轻轻撞了下深津的手臂。

石桥的眼神。

一之仓略微扬起头去看深津的眼睛,确认道,是石桥没错,年轻的桥和古老的石头,一之仓用自己的手罩在深津眼前,拦住对方望来的视线,遮在深绿色的藤蔓下。

深津没有问一之仓在做什么,只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等一之仓的手垂下去,深津发现一之仓踮起了脚,凑在他面前,低声说:“现在很适合发生恐怖故事。”

“比如?”深津问。

一之仓说。“你讲一个,我也讲一个。一直讲到我们走回去。”

深津点头应允。

从一之仓开始。

“这边山林地形复杂,除了我们合宿那处有些居民住宅外,其余地方除了守林员外少有人至。”一之仓指了指不远处阴影中蛰伏的矮坡。“我打算把你杀了之后就埋在那里。”

“为什么是那里。”深津问。

一之仓伸了个懒腰,很轻松地答道。“这一带土质松软,很容易挖出埋尸的洞,借着地势,可以不太费力气地把尸体推进去。况且旁边有棵树,比其他树都年纪大一些,树干粗上很多。”

深津抬头上望,一之仓所说的那棵树确实一眼能与其他树区分开来,不仅树干粗壮,横斜的树枝也很多,枝繁叶茂,树冠几乎盖住了他们头顶的半片夜空,只有几缕淡色月光在起风时能漏下来,林叶细细簌簌地作响,夜风、密叶、故事里有待发生的凶案交织在他们身边,很轻盈地一荡而过。

“好。”深津点头,笑了一下。“那作案工具呢。”

“工具太难藏了。”一之仓摇摇头。“看见那边的小溪了吗,适合溺水。虽然深津队长有身量优势,但我一之仓也有耐性上的优势。即使同样地淹在水里,我也会是最后站起来的那个。况且我会计划周密,而你会毫无防备。”

深津垂着眼睛。“是的,我会毫无防备。那么杀人动机呢?”

“动机啊。”一之仓想了想。

要告诉他真相吗?一之仓心里痒痒的,像被骷髅小手攥住了脏器,艰难又兴奋,在呼吸逐渐急促间想要说出很恳切的杀人动机。如果是演电影就好了,一之仓想,那么高中生为了转移自己身上的折磨而杀掉折磨诞生的起点,就很正常,他的脑筋稍微放在cult片里扭来盘去,那个动机说出口时就能正常很好,不会听上去像个惨痛的告白。

一之仓清了清嗓子。“因为深津队长在跟我分享队内战术时,不小心透露出了同情。”

深津大笑。“幸好我没有。”

是,你没有,你也不会有。一之仓跟着他一起笑了。两人的笑声爽利,破开山林间的沉寂,远处有鸟被惊飞,拍动翅膀而去的声响。“工具也好,器材也好,用于磨损对方优秀球员的一个不算敞亮的招式。我明白堂本教练夸赞我耐性上佳的意思。并不是其他队员做不到我这样,而是其他队员的心没法忍受这点。”

堂本要彻底服帖于这一招式的人,这个人只会是一之仓。并不因为一之仓没有野心,而是他的野心恰在于此,他要把自己锻造冶炼成只要亮相就会造成损耗的那一个招式,哪怕这连带着让他也成了场上的消耗品。

“深津队长怎么想?”一之仓轻声问。

深津回答道。“我想,我希望你不要叫我队长。”

“没问题。”一之仓轻松应允。“你也该早日习惯才对。”

“习惯队长这个称号?”

“习惯队长要做的事。”一之仓抬手在深津腕上轻轻一压,随即移开。“比如了解并明确每个队员的用处,然后把他们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深津没立刻说话,他们往前走时,路过了一之仓方才指着的那棵树。深津将手掌贴上去,片刻后又将耳朵也贴上去。一之仓笑眯眯地望着他:“树怎么说?”

深津直起身。“树什么也没说。”

“现在到我了。”深津停顿片刻,换了低沉些的声音。“我死在这里时是十七岁。”

“怎么死的?”

“失足落进水里。”

“在夜里?”

“在失眠的夜里,独自出门,从主路绕上小道,心烦意乱地四处走着,没留意到脚下的石块,被绊倒在地时沿着矮坡往下滚,坠落到河岸,后脑勺磕在巨大的鹅卵石上。死了。”

一之仓重复了深津的最后一句:“死了。”

深津点头。

一之仓笑着说。“听上去像是少了我的这个夜晚。”

“像是。”深津看着他。“死了之后,我变成鬼魂,回到宿舍里。”

“拿走枕头边的四号球衣?”一之仓挑眉。

“不是咧。”深津很和善地说。“悄悄跟在晚上也不睡觉的一之仓同学背后,等他一个人出门,我就伺机吓他。”

“我不太容易被吓到。”一之仓陈述事实道。

“我知道。”深津叹了口气。“所以我会等到最佳时机。我跟在他后边,看他沿着我走过的路来找我,从主路绕到小径上,因为他晨跑时会注意到对方总是往这边望。一之仓沿着小路一直走,路过前头那棵大树时,他想,找机会把深津埋在这下边。”

一之仓笑了。“是,我会这样想。”

深津点了头,继续说。“然后他会注意到,不远处有脚印,看上去像是有人在这里摔了跤。他蹲下去查看这痕迹,再站起身时,就瞥见了不远处的河水。河岸上昏昏暗暗的,看不分明,但似乎有人躺在那里。”

一之仓没有接话,只静静笑着。

“一之仓顺着矮坡爬下去,认出了躺在河岸上的人是我。他走过去,没有叫我,也没有拉我起来,只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开始跟我讲话。”

“一之仓说。”一之仓接过话来,边笑边说了下去。“深津队长,恭喜你当上了队长。虽然这一点也不意外,我早看出来了,你也早就清楚。但还是想要恭喜你,因为如果山王工业要有个像样的队长,有个泽北、河田都服气的人,也有一个我愿意为其所用的人,这个人是你才好。”

深津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接着说。“一之仓说完这些,等待着地上的我回应。我的鬼魂站在他身后,本来想拿准他发现我已经死了的时机去吓他,但又失去了这个念头。我看着一之仓推了推我躺在地上的尸体,然后伸手去探了探我的呼吸。发现我已经死了的时候,一之仓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一之仓悄悄握住深津的手。“然后他慢慢地爬了回去,握住了摊开在河岸上的深津的手掌。对他说。”

“说了什么?”深津问。

一之仓有些狡猾地笑着。“你该清楚呀,这不是你的恐怖故事吗。”

深津低头想了一阵,对一之仓说。“我猜了一个。但那好像不是恐怖故事里该有的台词。”

一之仓心想,当然不是。

他们交换完两个恐怖故事时,刚好停在了一处山间隧道前。隧洞幽深,里头没有一丝光,洞口有些生锈的设施。这隧道看上去废弃已久。像恐怖电影惯常的开头,他们站在这隧洞前,静默无声,权衡着要转身折返还是走进去。

“据说,走进这样没有打通的隧道,在尽头处转身走回来的人就不一定是当初走进去的那个。”一之仓淡淡说道,听不出来是在提议进去,还是在提议返回。深津没说话,看着一之仓抬步朝里面走去。

一之仓与深津一前一后地走在幽深隧洞中,周遭没有一丝亮光,两人走得很慢。一之仓先触到隧洞的尽头,截面粗糙,当初的施工停在这里没继续了。他听着深津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一之仓抬手抚摸着身前缄默的山体,想着,如果这是灵异故事,我会在此处被精怪替换灵魂,如果是那样的话……

一之仓转身看着深津,适应了洞里的昏暗后,两人也能大致辨出对方的轮廓。一之仓没有说话,将深津拉了下来,吻住深津嘴唇。第一个吻短暂安静。然后在第二个吻里,深津靠得近了些,将一之仓压在粗糙的山体截面上。他闭着眼,面容看上去平静镇定。

两人走出隧洞时,把握着的手松开了。

好似真的换了两个人一样。一之仓和深津站在此夜如初的月光下,都觉得呼吸有些艰难。

换好鞋上楼前,他拉住一之仓手腕。已经踩上楼梯的一之仓回身看他。

深津与他四目相对,低声说:“故事结尾死去的我的鬼魂直到最后也没有吓你,他跟在你后面又慢慢地走回了这里,看着你换好鞋,往楼上走。尽管他没法碰到你,还是试着去拉了拉你的手腕,然后对你说,谢谢。”

一之仓垂眼笑着。

“鬼魂没想到的是,一之仓不仅能听见,也一直能看见他。不想破坏他的兴致,一路假装惊惶地发现尸体,跟尸体说话,在最后鬼魂伸手拉他时,一之仓回了头,在鬼魂的惊讶里……”

一之仓伸开双臂抱住了深津。

“对他说,不客气。”

就算早点上床也必然失眠两小时​:frog_crazy:​我放弃了…爬起来干点啥…累了就会睡了​:ablobcatcry:
可是真的好想拥有阳间点的作息..我怀念早早自然醒的时光..就算是新环境磨合期,干嘛前几日睡得安安稳稳这几日才发作啦!!

今天跟我妈打电话的时候问起外甥女的事儿 

@QuantumBubbleTea 是这样的。每个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女孩儿都特别不容易……不知道要否定自己,为他人的评头论足而影响自己多少次才可以在一次次的痛苦中自我习得“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这一套”。而且这还不是简单的告诉外甥女说你这样就很好就可以解决的事,有一个健康良好的小环境是重要的,可是大环境无时无刻不在投毒,希望女孩可以在身边亲友的肯定和自我探索下早早吐掉这些有毒物质🥺

今天跟我妈打电话的时候问起外甥女的事儿 

@QuantumBubbleTea 明明虎牙超可爱的……​:blackcat_11130:
环境害人。本来小孩可以自由选择拔或不拔的,现在就像被迫拔。虽然根本就不仅仅是牙齿的问题​:blackcat_11128:

自从我……莫名其妙打开了哪一个开关之后,突然就变得轻松了一点。可能就是不想端着了吧(耸肩),左右冲浪还有很多很多小事汇成的结果!但是说因此可以不在意由此而产生的一些关系的消失,还是有点难以做到。理智上可以清楚展露-接受-彼此选择才是有益的关系…如果发生了,会说服自己..然后接受这个结果。不管内心的想法有多单方面不希望,但还是遵循自己更为重要。毕竟在关系开始之前,没有想过能和对方成为一段关系吧?我单机也很快乐的。那就把这种快乐和轻松在心里延续下来。

我最喜欢的读音果然还是Bibliothek!Bib-li-o-thek!(大喊——)
脑袋里浮现的是格鲁的小黄人XD觉得他们上蹦下跳叽叽哇哇时就..蛮像的啊。和这个无关我也最喜欢这个单词​:azukisan_grinning:​很快读起来跟打弹珠似的,就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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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往后学是怎样,学德语到现在,觉得它是一门在严谨框架内可以自由挥洒的语言……喜欢。
反正就是很符合我的语言习惯 :BlobhajThanksLove:

坐窗边的好处就是目遇了许多狗狗,可爱狗狗,站起来休息时顺便观察一下各色行人。

无论是上次同朋友看电影,还是昨日走在街道上,意识到眼睛能够看清楚,不是戴着隐形而是以裸眼感受到这个世界,都觉得不可思议!!太幸福了!!

霜河 boosted

闪电侠水仙,呃 

《来杀我的那个人》

现在,我要去杀一个人。

【总迟到的巴里】

他从卧室门走进来,直冲冲的,毫不犹豫,停在我床边时丝毫没有打量我刚自慰后留下的纸巾。这稍微缓解了些尴尬,直到他低下头,冰冷地对我说,晚上好,巴里,现在我要杀了你。

嘿,我抬起手,下一秒把还有些湿漉漉的那一只藏了回去,我试着友好地与他沟通:要不算了吧?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是个好人,你、你……

——你也是个好人。我本来打算这么说。但他实在外形太狰狞了,反派架势十足,在他踏进来的第一秒我就想换装应付,但一是他来的时候我恰好在自慰,二是他周身都散发着熟悉的气息,从走路姿势,到体态,再到他的声音,以及最后:他的速度。萦绕在他指尖的细微电流。

我怎样?他似乎还留了些耐心,问道。

我咽下口水,听见自己的谎言带着颤音从嘴唇间掉出去:……你看上去也是个好人。

是,他笑了下,是吗。或许是有些东西让你眼熟,有些我没彻底忘掉的东西。他说。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问出来就后悔了。因为我想我知道他会说什么。

重要的是我现在要杀了你。他说。

果然。

我看着他,视线随着他的靠近逐渐上移。背后是垫起来的枕头,腿边是纸巾与胡乱堆着的裤子,内裤在勾在我左脚脚踝上。这个人要杀我。他凑得更近时,我能闻到他身上灰尘和血的味道。

这是个疲倦的人。不需要他开口说什么。倦怠裹挟着他。尽管他说要杀我,我却没法感觉到任何危机感,他在说了两遍这样的话后也暂未动手,停在床边,好像在等什么。等我反抗?透过他脸上厚重的铁质面具,我试着去找他的眼睛,试着与他对视。没找到。我叹了一口气,对他说:要不改天吧?过几天是我爸开庭的日子。

不。他摇头。就今天。

好吧,巴里。我对他说。如果非要这样的话。

他注视着我,听到这句话后,肩膀忽然放松了些,他甩了甩胳膊,插在上头的各式铁具在我眼前晃动出无数道短暂的光。冷冷的,累累的,那些光也像他一样,而他像我一样。我指尖凝起很细的电流,往前缓缓探出去,朝他手的方向。

他注意到我的动作,似乎觉得很好笑。太慢了吧,他说,我不记得我们这么慢。

慢一些也可以。手指触碰的瞬间,他抖了一下,往后退开半步。

他是不是还没教过你,那个蝙蝠侠?他问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扰乱时空的代价,跟自己发生接触的后果。

可能有,但我不大听他的。我挤挤眼。这样也没关系。

这样也没关系。他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那这样呢?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那这样呢”是指怎样,已经被他绑了起来,五花大绑,手法娴熟,我忍不住感慨道:哇,看来我们这些年真是没少学新招……

话说到这里,他就往我嘴里塞了只袜子。

没穿过的。谢天谢地。

他绑我绑得很结实,带着些泄愤的意思,但绑得又很奇怪,特定位置留出了很自由的空间。我沉默着以眼神质询他,他则慢慢地让覆盖周身的铁甲松解下来,先是面部,再是别的,所以我先从他的脸看起,从嘴角斜拉上去的疤,再看见别的,浑身上下他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新的疤痕叠着旧的,好像他整个人就是一部灾难简史,就是一本错误大全,而我在这里头,会是什么角色,我让自己的视线重新落在他脸上,第一次与他四目相对。

只看了一眼,我就别过头去。

他弯腰,让自己再度出现在我视野里:别躲开。

我把头转得更远,在他捏着我下巴把我扳回来时,我的眼泪在这动作里甩了出来。有一滴落在他手背上。他没松开手,让那滴眼泪划过手背掉在床单上。

不用可怜我。他说。

我是在可怜我自己。我心想。

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是……他深吸一口气,这是一回事,巴里。

看见那双眼睛让我很痛苦,这是我每天早上望入镜中时会看到的眼睛,只是更沧桑,更痛苦,更迷茫。与他对视就好像看见另一种形式的梦想成真,噩梦,体内的黑洞终于大过我并吞掉我之后,我就是这副模样。疲倦,苍老,体无完肤,穿越不知道多少个宇宙停在我的时间线上,我的夜晚,我的卧室,我的床边,然后对我说,现在我要杀了你。

巴里,他对我说,我其实没法真正地字面意思地杀掉你。但我确实也有要杀的人。也在这里。

没听懂。我忍着泪,诚实地以摇头回答了他。

他叹息着说:巴里,事情就是这样,我不会杀掉你,因为……

他后来的话我没听清,因为对我来说,有更紧迫的事发生了。他上了床,跨坐在我腿上。准确说来,是我的下腹与腿的中间部位,也就是说……我眯着眼望向他,很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我也没法问,但他在下一秒用简单的一句话解答了我原本会有的两个问题。

我原本想问,你要做什么,以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轻声对我说:巴里,我要做一些让你恨我的事。

我怎么会恨你呢……我心想,糊里糊涂的,然后感觉到他的指尖点在我小腹上,带着电流,接着缓慢地往下拉。即使被捆绑着,我也不得不浑身绷紧,在我试图拱起背来躲避时,他把我按了回去。在这时候跟他对视,我有点理解了他所说的恨是什么意思,不合时宜地我想起了正义联盟里的那几张脸,他们会说什么,戴安娜、亚瑟、布鲁斯、克拉克……他们会说什么,不仅跟跨越时空的自己正面接触,还、还……我把眼睛瞪得太大,在某个时刻,生理性的泪水终于盖过了先前为他悲伤的那部分,涌了出来。……还操了自己。

死了算了,真的。真的。

不知道是因为电流的刺激还是他粗糙的指腹,或者他的眼神,他的伤疤,他凑近又移开最后仓促落在我耳边的吻。我没做过爱,在次数不多的自慰经验里,所获得的体验也与此时此刻相距甚远,没人告诉过我,做爱是这么一回事,也没人教过我,原来在情欲的潮汐涌动里人既可以无比畅快也同时泪如雨下,同时希望自己已经死掉。我把不知道来自哪个时空的自己给操了,而且是被强迫的,他骑在我身上,带着要让我恨他以便能让某一个人死掉的意图。

不知道伦理学家有没有面对过比这更糟糕的处境。

操。我在心里不断地念。操。操……

在某个时刻,我意识到捆住我的绳索被松开了。骑在我身上的他依然在缓慢挺动着,他知道绳索开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所有要害都袒露在我眼前,我可以很轻易地、很轻易地杀掉他——在伸手那瞬间,我意识到,而这就是他想要的。

现在我要杀了你。我转头把嘴里的袜子吐了出去,想着他说的这句,很难过地问他:为什么非要把事情搞成这样,我真的不想操我自己。

他比我年岁长一些,也比我更熟知我身体,在他动作时,我除了配合,没有别的办法。

我想让你知道,他说,妈妈还是死了。

我的手掐在他腰上,没有任何完好肌肤的腰,他很瘦,只是手往下刚好可以卡在臀上。他说出这句话时,我正低头啃咬着他的锁骨。听见这一句,我顿了下,没有说话。妈妈死了。我知道。但“妈妈还是死了”听上去像是另一个故事,另一个更愚蠢的、更失败的、已经回天乏术的版本。他没有说下去,我也没有问,只是尽职地履行着他希望我做的事,在他的喘息里,我摸遍了他上身所有的疤痕,所有陷在他骨头间的利器,我开始真心实意地准备恨他,不仅因为他强迫了我,还因为他像我展示了我不想看见的过于惨烈的可能性。而这可能性是我的可能性。

如果他希望我恨他,我做得到。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要去救一个人。

他夹在我腰间的大腿开始痉挛时,我抬头去吻他,从喉结开始,接着往上,沿着他嘴角的疤痕一路舔上去,舔到他眼角处才停下。他没有哭。他眼角的潮湿从始至终都只是因为我,一开始是我在轻舔,再后来是我在哭。我的眼泪落在他脸颊上,顺着斑驳的各处伤痕,散乱纷繁地落下去,划过他嘴角时他伸出舌头把它们卷进去。

他没说他是想让自己在我这里死掉,如果不是完整的他自己,也至少是一部分的自己。那部分因为被我后来善待着所以留存的自己,那部分始终没有放弃的自己,善良的自己,幼稚的自己,在所有的时空穿梭里他一定花了很大力气去消灭这些部分,不让他们冒出来阻拦他的步伐。但这太困难了。他也知道。

他也知道这是遇见过自己的英雄的代价。

但我是到后来才知道的。

等你以后知道了,他对我说,请你记住这一天,记住现在的痛苦。然后帮我个小忙,巴里,那时候的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

他抬手摸着我的脸颊,用妈妈从前的手势和口吻:小猴子,好吗,帮我个忙,重复下那句话。

我闭上眼睛:现在我要杀了你。

对。他笑了,跨了下去,消失在了这个夜里。

他走之后我的房间里很安静,我虽然还在流泪,但自己没意识到。我也没意识到,几天之后的早晨,我会遇到个很讨人厌的店员,在他抱怨着做我的三明治时,我会去哥谭收拾蝙蝠侠的烂摊子,我会迟到,我会遇到暗恋对象,我会一不小心发现怎么回到过去,我会……我会做很蠢的错事。

当我意识到时,我就明白了他来找我的意义。

【该剪头发的巴里】

他把我从家门口掳走,很没礼貌,很着急,扛着我进了我二楼的卧室,气氛有些微妙,直到他低下头,很难过地对我说,晚上好,巴里,现在我要杀了你。

啊?我挑眉看着他。不是吧,老哥,是不是有太多事你还没有向我解释。

我们可以跳过这个步骤吗,他很和气地问我。

我瞪大眼睛:当然不行!

巴里!他大叫我的名字,仿佛是我做错了什么,这老哥对我很缺乏耐心,我看出来了。但我也是他啊,他凭什么摆出这姿态。我很不服气,也不觉得他真的要杀我,更没有在意什么不应当跟异时空的自己过多接触的规矩,缠着他问了很多问题。一些日常的,一些超人类相关的,一些……呃,色情的。

我问他,我们的第一次怎么样?

这问题让他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局促不安地来回踱步:什么、什么我们的第一次?

我耸耸肩:就是……你懂的呀,我什么时候和人第一次做爱啊,你不是未来的我吗,你该知道我们的第一次的细节啊。我眯起眼,担忧着:该不会到你现在都还没做过吧?

他看着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试试。我对他露出笑容。

他盘腿坐了下来,和我一样,在我们卧室的地板上。我们对视时,感觉很神奇,好像在照镜子,只不过是一面扭曲了时空对折了命运的镜子,他很严肃,也很紧张,他让我忍不住想难道我以后就是这样子?看上去不讨人厌,只是有点疲倦。

之后发生的事让我觉得他一定恨我。

他首先把我挂在墙上的小猴玩偶强行取了下来,塞在他包里,不让我碰,然后在我大声叫妈妈时用袜子堵住了我的嘴——没穿过的一只袜子,谢天谢地他还算有些良知——接着他告诉我,在他的世界里,妈妈死了,爸爸坐牢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一切都是在一个愚蠢的基础上试着把世界拉回来一些,不让它碎在这里,碎在今天,但如果它一定要碎,我们恐怕也无能为力,因为改变过去从来都是个错误,没人背得起这代价,必须要用更沉重的去换回一个小小的、微妙的平衡。

老哥,你说的这些太深奥了,我听不懂。我的嘴被堵着,只能反复摇头示意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但他一意孤行:现在听不懂也没关系,我只需要你记住……

不,他更轻地说,我只需要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英雄。然后你大概就不会在未来某一天那么痛苦地来找我,希望杀了我或者希望我把你给杀了,这些都让人很困扰,你知道吗?他捏着我的脸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我说:这真让人操他妈的困扰,你知道吗。

他真的恨我。虽然我什么都没做。至少现在还没做。

他想把我捆了起来,捆到一半就放弃了,大概他首先发现自己没这种技术,其次意识到我根本反抗不了他。捆绑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挺希望他把我捆起来,因为这至少可以让我在之后发生的事里显得更束手无策一些,而不是……半推半就。

我感到眩晕,在他做的一切事里,说的所有话里,没什么比现在发生的更让我搞不懂。又是恨、又是杀人、又是宇宙和命运和交错的时空,妈妈死了,爸爸坐牢了,这个世界快要因为一个愚蠢的错误毁于一旦了,但是哥们你穿梭时空居然就是来操我的吗。

我知道在这些事里,操我好像显得很无足轻重。但他把这事做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还给你。他说。然后解开了我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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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habarberbarbara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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